李如一付费电子书更强调风格

制图 王宇

50多万字的《史蒂夫·乔布斯传》(以下简称乔布斯传)有好几斤重。对于阅读者来说，确实是个重量级的考验。在各大网站上搜索《乔布斯传》的电子书，会找到很多个结果。比如，京东、当当们卖的电子版《乔布斯传》要42元，仅仅比51元的纸书便宜9块钱。当然，很多论坛上，还有免费的《乔布斯传》电子书供读者下载。不过，还是有很多读者愿意在苹果App Store中花45元买唐茶出品的《乔布斯传》电子书。因为，唐茶的电子书做得认真，看起来舒服。

作为唐茶计划的项目总监，李如一算是在中国做电子书正版付费阅读的开荒者。不过，李如一又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创业者。这个对音乐、电影、历史等各种文化都广泛涉猎的80后，把电子书这门生意做得很清新：强调风格，且不矮化内容。

不一样的阅读体验

当过记者、翻译和自由撰稿人的李如一对文字有着非同寻常的美感追求。如果你要联系他，留给你的电子邮箱地址，他会写「at」而非@。无论是唐茶计划的官方微博、网站，还是李如一在网络上所有发表的文字，都会用中文标点符号「」，而拒绝使用“”。

在唐茶的电子书中，这些细枝末节，就镶嵌在字里行间。独家定制的香港设计师柯炽坚设计的信黑体（Xin Gothic）用在唐茶电子书上，更是让那些挑剔的读者觉得与众不同。严格意义上说，这些技术上的细节，更多的传递了一种审美趣味。

很极客的唐茶团队

很多人给李如一贴上了 “极客” 的标签。不过，李如一觉得，自己并不算是个极客。“唐茶团队的技术开发人员其实是比较典型的极客。”

刚开始做唐茶计划时，李如一的团队由5个80后年轻人组成。当时，除了他自己，其他人基本都是兼职。迄今，李如一也没有为唐茶设置一间专门的办公室。他和他的团队分布在北京、上海、杭州、佛山四地办公，平日里大家习惯了用电脑“隔空对话”。

唐茶现在也不过9个人。“我们曾经试图聚在一起办公，但是即使面对面坐着，大家还用电脑交流。”

一顿饭聊出的生意

李如一出生于1980年，学生时代的他算是个文艺青年。那时，他喜欢在网上搜罗各种文艺电影的影评。“很多阅读都是英文的，不太可能在路边书店找到那些资料。”现在回想起来，那时已经算是李如一的电子阅读时代了。大学毕业之后，李如一做了三年娱记。而后辞职，做翻译和自由撰稿人。至今，我们还可以在各大有关科技、翻译以及社交互动网站上找到Lawrence Li（李如一）的ID。

平日里，李如一随身带的三大件是苹果笔记本、iPad和iPhone。问他最近在看什么书，他会拿出iPad，翻着书架上的100多本英文书，从头到尾跟你聊上个把钟头。不过，这并不妨碍他最近一次搬家装了满满二十几箱纸书。

当互联网上各种粗制滥造的电子书蜂拥而上，身为书虫的李如一越发觉得无所适从。“中文电子阅读，实在没有人好好在做。”2010年的一天，李如一和东西网创始人赵嘉敏在必胜客吃饭，聊到电子书，两人一拍即合，决定做本有品质的电子书。严格地说，这并不是一门前期计划周密的大生意。

李如一给这门生意起名字的时候，刻意避开了书、阅读这样的字眼，而是想了个很有古韵的名字：唐茶。“唐茶是日本的一种传统颜色，我们觉得意境不错就用了。”

一种讨好用户的态度

这年10月，李如一将几个在Twitter上结识的朋友攒在一起，开始第一本电子书《失控》的代码编写。2011年7月，《失控》正式在苹果App Store售卖。以凯文·凯利的经典未来学著作“开卖”，让唐茶从一上线就很有腔调。更重要的是，在众多电子书中，看过唐茶版图书的人，第一眼都会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。

深知字体对阅读体验有决定性影响的李如一并不满意苹果iOS内建的STHei字体，他干脆买下香港设计师柯炽坚设计的信黑体（Xin Gothic）字体版权。这套字体着实迎合了很多书虫的审美趣味，甚至让不少读者惊呼有了时光倒流的感觉。

唐茶的排版被绝大多数读者认为最是无可指摘。“断行、对齐，这些在越来越多的纸书中都已经开始粗制滥造的细节，在唐茶都得到非常好的处理。”在苹果中国的App Store上，媒体资深人士风端这样评价道。更让界面控们觉得爽的是，文章中的标点使用直角引号，而不用双引号，甚至用户不需要翻到文尾，就可以看到行内浮现出的注释。

这一切，都出自唐茶的一群80后极客团队之手。不过，也正是这样一群对技术痴迷，对细节精雕细琢的“外行人”，反而做出最内行的电子书。“我比大部分做技术的人更了解内容，又比大部分做内容的人更了解技术。这是我适合做这个事情的原因。”每当被问及唐茶为什么会在众多电子书中让人眼前一亮时，李如一总是喜欢这样说。

要知道，现在流传于客户端上的大部分免费电子书，总会让人有想把眼睛挖出来的冲动：几乎不存在设计和排版。要么错别字太多，或者干脆半行字就可以占据一整页，广告更是不可避免。当然，这一切用户还是愿意忍受，因为毕竟是免费的。

和其它电子书选择让广告商买单的方式不同，李如一坚持选择让用户买单。唐茶已经出版的12本电子书中，最便宜的6元，最贵的是《乔布斯传》，售价45元。“收费模式可能听起来很不性感，但做生意不是为了性感，而是要保证这种模式能够做下去。唐茶从上线第一天就开始有收入，这样我会比较有安全感。”在李如一看来，大部分网站把内容免费给了用户，所以他们必须去讨好广告客户。但唐茶的模式是直接从消费者口袋中赚钱，所以只要讨好用户就可以了。

不过，李如一并不认为，做这一切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。“阅读体验做好是应该的，这是品质里面最不重要的一点。大家付费买书，最终还是买内容。一般人很少会因为一本书的装帧好就去买一本书。”

一周12000本的销售奇迹

用户看重的内容，对李如一来说，其实就是选好书。自从第一本书上线之后，唐茶陆续发布的书籍涉及小说、评论、传记等，都是正儿八经的正版图书。不过，真正让唐茶脱颖而出的一本书是去年大热的《乔布斯传》。

“和中信出版社谈下来版权是2011年10月份，唐茶版《乔布斯传》的正式上线时间是11月1日。”李如一说。

这本十万火急“赶工”出来的电子书，虽然比纸书延迟了一周才上线，但上线不到24小时，就创造了App Store的销售奇迹，成为苹果中国商店iPhone付费排行榜第一位的应用。

在前三天的限时优惠期间，更有不少用户第一次向App Store付下4.99美元“巨款”。在那场线上、线下疯狂追逐的乔布斯书战中，唐茶版《乔布斯传》在App Store上线首周即销售出12000本，足以让同行汗颜。

《乔布斯传》上市后，很多购买了50多万字、600多页纸书的用户又购买了唐茶版《乔布斯传》。而且，他们中的很多人根本没看过纸书，最终是在手机上把《乔布斯传》看完的。

《乔布斯传》大热之后，有粉丝开始将唐茶版已经发行的12本电子书打包买齐。不过，他们更期待的是，“你们出的书看完了，接下来出什么？”

李如一下一步不再打算出版单行本电子书。“我们会做一个书店app，70本书一起上架，很快就会出来。”当然，这仍然是出于用户阅读方便考虑。“买齐12本书，会让你的手机屏幕看上去很乱不是？”

今年，唐茶的目标是做1000本电子书。而且，安卓版唐茶电子书的开发工作已经开始。李如一希望唐茶电子书制作能够流水线化，但不会放弃对排版等一切细节上的追求。“我们不会选择直接用软件去转化电子书，虽然那是最简单的方法，但不会有好的口碑。”

记者手记：用作品说话的创业者

认识李如一的人，都知道他是个特别精致的人。比如，喜欢穿黑色衣服，会随身准备浸过酒精的纸来擦眼镜和手机屏幕。连他自己也承认，“对于我在乎的事情，我是比较讲究一点。”

问他在哪里见面方便，他很快发来短信，约在北京的老书虫书店。聊了两个多小时，他只喝了一杯现磨咖啡。采访结束，他原地不动，找服务生要一听可乐，打开笔记本电脑，开始“办公”。李如一不是那种坐在办公室里焦头烂额的创业者。

5岁开始学钢琴，高中接触西方实验音乐，大学读英语专业，对电影、音乐、历史等众多领域都有着不一般的见地。再看看李如一成长的地理坐标：深圳长大，广州读大学，后来又在北京、上海两地工作。北、上、广、深四地辗转过来，让这个年轻人比同龄人更多了一份思想上的自由与开放。采访时，他可以“跑题”跟你聊起古典音乐。这些与电子书最无关的一切，恰恰是李如一赋予唐茶最精髓的所在。

刘如一也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创业者。用他的话说，“只是想做一件别人不做的事情，又恰好把这件事情转成了一门生意而已。”

很多人理解创业就意味着产品要尽快上线，创业成功就是有没有赚到钱。李如一并不理会这些，他还是比较喜欢用作品说话。用他的话说，设计就是要考虑受众，这不是什么深刻的道理。

新报记者 张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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